印顺导师名言,印顺导师的名言
《杂阿含经》是佛教界早期结集的圣典,代表释尊在世时的佛法实态。在流传世间的原始圣典中,这是教法的根源;后来的部派分化,甚至大乘中观 与瑜伽的深义,都可以从本经而发现其渊源。这应该是每一位修学佛法者所应该阅读探究的圣典。
释尊住世时的佛教,我也承认比较上接近巴利文系的佛教。或者觉得它既然接近佛教的原始态,佛教徒只要忠实的依着它去行就得。在我看来,他们只是依样葫芦的形式崇拜。他们根本的缺点,是忘却佛教是哲者宗教之一,哲者宗教应怎样去信仰它,从来没有理会过。真正的理智信仰者,看来似乎比形式崇拜者远离了创教者的理解与制度,其实却开显了完成了创教者的本怀。
佛教是理智的宗教,自然不能离却这人间的导师,转到玄秘的信仰。但是,单在种姓清净、相好圆满、出家、成佛、说法、入灭的形迹上建立信仰,也还不能算深刻正确。凡是纯正的佛弟子,必需把握佛陀的崇高伟大点,要窥见佛陀之所以为佛陀。唯有在这即人成佛的佛格上,才能奠定坚强的信念。在理智信仰的生命中,去为真理与自由而迈进,完成佛教出现世间的目的。
佛陀之所以为佛陀,就是佛陀的体性与生命。经上说∶「见缘起即见法,见法即见佛」,这是佛陀的法身。苦行沙门瞿昙,为什麽被人称为佛陀?这并不因他是王子出家,修苦行、或者说法,是因他体悟了人生的真谛──缘起正法。
缘起的本质,是说∶凡是存在,没有无因而自然的;没有常恒的、独立的;一切的一切,是关系的存在。因关系的和合而现在,因分离而转化。
佛陀在定慧的实践中,观缘起的如幻而证悟缘起的寂灭。具有这样的正觉内容,才称为佛。
如果我们也能悟解这缘起的寂灭性,就接触到佛陀的本质,就能正确窥见佛陀之所以为佛陀。这是佛教的核心,有它的详细正确的内容,可不许你悬想。
说一个浅显的比喻∶一个庞大的东西,把你我隔在两边。这个巨物,本是缘起的和合相,但我们都把它看成实在的。实在,才隔离了你我。假使你我的慧眼,比爱克司光更强,那就能透过这好像实在的巨物,显发它的真相。不但彼此慧眼的光芒,在这共同的对象上接触,融成不二;还能互相觌面相见。这就叫「心心相印」,「与十方三世诸佛同一鼻孔出气」。凡是佛弟子,能在听闻思惟中获得这缘起正法的正见,就是信解见佛。能在定慧的实践中通达,就是证悟见佛。
从前释尊在世时,有一次广大的集会,大家都去见佛。须菩提在山边考虑,我也去见佛吗?佛说「见缘起即见佛」,我为什麽不观察缘起呢?他观察一切从缘所生,都是无常演变;从无常的观察中,通达法性空,契入寂灭的圣境。当时释尊对一个最先见佛的弟子说∶你以为先见我吗?不!「须菩提先见我身」。这是佛陀之所以为佛陀的一面。
经上说∶「解脱戒经,是汝大师」。又说∶「能供养僧,则供养我已」。这是佛陀的慧命,是佛陀生命的另一侧面。佛陀的存在,存在於佛教大众的集团中 ,有僧就有佛。这点,决定了佛陀的伟大,伟大到超越我人的意想以外。
缘起法性,是宇宙人生的最高法则,那末我们的身心修养,自它共处,一切的一切,都不能违反这缘起法性。也就是说∶世出世法不能打为两截,要在这一贯的法则中建立。佛教的本质,是平等而非阶级的,自由而非压制的,集团而非个人的。
从佛陀的本质──正觉缘起的内容中,展为活跃无限止的生命,都表显在僧团,因僧团的存在而存在。僧团的组织,可说是法性具体的显现。
佛法的存在,并不以殿宇、塑像、经典来决定,在有无吻合佛陀本怀与法性的僧团。「佛法弘扬本在僧」的僧,不是伟大的个人,是一个推动佛教的和乐共存的自由集团,不是深山中一个一个的隐者。那家庭化、商业化的,更是「出佛身血」,与佛无缘。
缘起性,是佛陀的法身;和合众,是佛陀的慧命。在佛陀之所以为佛陀中,佛弟子的整个身心,成为佛陀之一体。
释尊是一位国际主义者,对军阀的争霸战,根本不表同情。「战胜增怨敌,战败卧不安,胜败两俱舍,卧觉寂静乐」,这是佛陀对侵略者著名的教训。假使就此说佛陀漠视国家民族的被征服、被奴役、被残杀,那是非常错误的,这可以从释尊出家与国家的关系说起。
在毗琉璃王军队通过的大路边,释尊安闲的坐在一株没有枝叶荫蔽的舍夷树下。琉璃王听说释尊在此,便过来礼拜问讯。他不理解释尊独坐枯树下的用意,觉得有些希奇。释尊对他说∶我现在是没有荫蔽的人了!琉璃王听到「亲族之荫,胜馀人也」的慈训,大大感动,吩咐还军。传说在释种被灭的时期,释尊头痛了多日,这是怎样象徵释尊的内心!在佛在人间的见地去考察,释尊虽然出家,他没有忘却国族,那一缕故国之思,依然是活跃著。释尊怎样在指导人间的佛弟子,应该怎样关切他国家民族的自由独立与生存。那些以为信佛出家,就可以不再闻问国家民族的存亡者,不论他如何谈修说证,无疑是我佛的叛徒!
释尊是迦毗罗的王子,陷在五欲享受的重围中,这不是尊荣幸福。在释尊悲智的意境上,这是人生的大不幸,是悲哀。他离开王宫,完成最高的牺牲──弃世,才真正的走入人间。自然属於自然,一切还於一切;在自我私有的占领形态下,能有圆满的真理与自由吗?这种精神,贯串在一切中。
在释尊教化弟子的时代,虽受著弟子的推尊敬礼,但释尊却这样说∶「我不摄受众」。不愿以统摄者自居,是佛陀正觉缘起正法完满的实践。他服事病比丘洗涤;给盲比丘!8 针;向小比丘忏摩(意思说请你容恕我)。他不再单是王公宰官与政客学者的朋友,他是一切人的安慰者,诚挚的劝诫教诲者。
释尊的弟子,有王公、大臣、后妃,也有屠户、妓女、土匪与奴隶;有读遍四韦陀与十八大经的名学者,也有三个月读不熟一偈的呆子;有威仪庠序的耆年大德,也有嬉笑跳跃的童子。他的足迹踏遍了恒河两岸,你说他出家是消极,弃离人间吗?释尊为了真理与自由,忍受一切衣食上的淡泊,但他以法悦心,怡然自得。他受著教敌的毁谤、毒害,但他还是那样慈悲无畏,到底在恬静中胜过了一切。在入灭的时候,他还在教化须跋陀罗,谆谆的教诲他的弟子。他为著什麽?抛弃了人间吗?比那些称孤道寡的统治者,更消极吗?一切属於一切,唯有为众生特别是人类的痛苦,为人类的真理与自由,为使人类向上;此外更不为自己,没有自己。在这人类所知的历史中,有比释尊更在人间的吗!
「为家忘一人,为村忘一家,为国忘一村,为身忘世间」。为身不是为一人,忘世也不是隐遁山林。为身忘世间,是比为国家民族的生存而不惜破坏更为高级的。为自我的解脱与真理的掘发,有割断自我与世间爱索的必要。这样的为身才能为大众,忘世才真正的走入人间。
--释尊是一位慈和诚挚的教师,他称呼那断惑清净的比丘与自己一样是阿罗汉,何尝有意把自己提高到一切之上。但在释尊大悲大智大精进的伟大活动中,事实上超过了一切。伟大高洁的德性,深邃的智慧,因定慧而获得超越的能力,特别在溯述过去自利利他的本生谈中,露出佛陀的本来面目。这无限生命的伟大活动,不断的投入弟子的心目中,使声闻弟子不能不承认佛陀的崇高伟大,而意识到自己的渺小。释尊之所以被称「十力大师」,与声闻弟子是有所不同的。仁者见仁,智者见智,弟子心目中的佛陀,是有著不同观感的。
在佛教中,有不同的佛陀观,但正确的佛陀观,到底是佛在人间,即人成佛。「如来在世间,不言有与无;如来涅盘後,不言有与无」。
凡真能获得正见者,接触到佛陀的生命者,必然有深刻正确的体认,而离却俗见与拟想。但庸俗者,忘却了「佛身无漏」,以为佛陀的饥渴寒热,与自己一样。
从本生谈的启示中,佛陀的因地,修行菩萨道的菩萨,并不与俗见者所见一致。菩萨早已断了烦恼,具有超越声闻弟子的能力。所以正确的佛陀观,是证无生法忍菩萨,断烦恼已尽;成佛断习。这无生法忍菩萨,虽然随机益物,但成佛还是在人间。「
「诸佛世尊,皆出人间,不在天上成佛也」。『阿含经』如此说,初期大乘经也如此说。正确的佛陀观,是不能离却这原则的。但中与正是难得把握的,或者又开始拟想∶证无生法忍的菩萨,就是成佛。有的以为不然,释尊是成佛久矣,现在不过是示现。「如来寿量无边际」的见解,小乘部派中早已存在。早已成佛的佛陀,在何处成佛?在人间,这似乎太平凡。那末在天上,在天上身相圆满广大的最高处──摩醯首罗天上成佛。天上成佛是真实的,人间成佛是示现的。起初,天上佛与人间佛的关系,还看作如月与水中的月影。再进一步,在人间成佛的释尊,修行六年,不得成佛 ,於是非向摩醯首罗天上的佛陀请教不可。在佛陀的本教中,释尊是人天教师,现在是转向天上请教了。这一思想的反流,我领略到异样的滋味。
佛陀「在天而天,在人而人」,何必执著?是的,不过我们现在人间,我们得认识人间的佛陀。佛陀是人间的,我们要远离拟想,理解佛在人间的确实性,确立起人间正见的佛陀观。佛是即人而成佛的,所以要远离俗见,要探索佛陀的佛格,而作面见佛陀的体验,也就是把握出世(不是天上)正见的佛陀观。这两者的融然无碍,是佛陀观的真相。在大乘佛教的发展中,如果说有依人乘而发趣的大乘,有依天乘而发趣的大乘,那末人间成佛与天上成佛,就是明显的分界线。佛陀怎样被升到天上,我们还得照样欢迎到人间。人间佛教的信仰者,不是人间,就是天上,此外没有你摸棱两可的馀地。请熟诵佛陀的圣教,树立你正确的佛陀观∶「诸佛世尊皆出人间,不在天上成佛也」!
契理与契机∶佛法所最著重的,是应机与契理。契机,即所说的法,要契合当时听众的根机,使他们能於佛法,起信解,得利益。契理,即所说的法,能契合彻底而究竟了义的。佛法要著重这二方面,才能适应时机,又契於佛法的真义。
我在香港,遇见某居士还说∶「学佛就是学死」。一般的学佛修行,动机每每如此,即为了将来死得好。禅宗的「腊月三十日到来作得主」,也只是死得好的证明。大师曾为此写了『生活与生死』一文,认为佛教的本义,是解决生活,在生活问题的解决中,死的问题也就跟著解决了。其实,佛教的了生死,并没有错。生死是生死死生,生生不已的洪流,包含了从生到死,从死到生的一切。解决这生生不已的大问题,名为了脱生死。如不能了生,那里能了死!这那里可以偏重於死而忽略於生!
中国学佛者,由於重视了死,也就重视了鬼。中国传统的宗教,是人死为鬼。虽接受了佛教的轮回说,相信鬼可转生为人,但他们只知道人与鬼的互相转生,而每忽略了人死不一定为鬼,可以人死为人,人死为天。所以学佛者,甚至往生净土的信仰者,也还是不愿为鬼而又预备做鬼。
死了,用种种的饮食来祭祀他(依佛经说,惟有饿鬼才需要祭祀),烧冥衣给他穿,化锡箔、冥洋给他用,扎纸房给他住。佛教中,不但应赴经忏,著重度亡;而且将中国的一些迷信习俗,都引到佛门中来,这完全受了中国「人死为鬼」的恶影响。其实一人死了,不一定生於鬼趣,或生地狱、畜生,或生到天国,或仍来人间。即使想到死亡,也不应预备作鬼!无锡的丁福保,以为信佛先要信鬼,大师以为这不免加深了鬼教的迷信!为对治这一类「鬼本」的谬见,特提倡「人本」来纠正他。
孔子说∶「未能事人,焉能事鬼」,儒家还重视人生,何况以人本为中心的佛教!大师的重视人生,实含有对治的深义。
大师从佛教的根本去了解,时代的适应去了解,认为应重视现实的人生。「依著人乘正法,先修成完善的人格,保持人乘的业报,方是时代所需,尤为我国的情形所宜。由此向上增进,乃可进趣大乘行。使世界人类的人性不失,且成为完善美满的人间。有了完善的人生为所依,进一步的使人们去修佛法所重的大乘菩萨行果」
∶「仰止唯佛陀,完成在人格,人成即佛成,是名真现实」(『即人成佛的真现实论』)。即人生而成佛,显出了大师「人生佛教」的本意。
人生佛教是极好了,为什麽有些人要提倡人间佛教呢?约显正方面说,大致相近;而在对治方面,觉得更有极重要的理由。人在五趣中的位置,恰好是在中间。
在人的上面有天堂;下面有地狱;饿鬼与畜生,可说在人间的旁边,而也可通於上下。鬼趣的低劣者,近於地狱(有些宗教是不分的),所以阎罗王或说为鬼趣的统摄看,又说是地狱的王。而鬼趣的高级者,即低级的天(神)。
畜生中,高级的也通於天。天神与鬼、畜,在一般宗教中,虽从来有分别,而实有混淆的形迹。大概的说∶倾向於统一的,永生的,是天神(神教)教。但也有多少不同∶如基督教的耶和华,回教的阿兰,是一神教;如印度的梵天、大自在天,中国道教的元始天尊等,是泛神教,即有多神的倾向而统一的。如倾向於杂多的,死亡的,即鬼灵(鬼教或巫教)教。 印顺导师名言
佛教是宗教,有五趣说,如不能重视人间,那末如重视鬼、畜一边,会变为著重於鬼与死亡的,近於鬼教。
如著重羡慕那天 [P22] 神(仙、鬼)一边,即使修行学佛,也会成为著重於神与永生(长寿、长生)的,近於神教。神、鬼的可分而不可分,即会变成又神又鬼的,神化、巫化了的佛教。这不但中国流於死鬼的偏向,印度後期的佛教,也流於天神的混滥。如印度的後期佛教,背弃了佛教的真义,不以人为本而以天为本(初重於一神倾向的梵天,後来重於泛神倾向的帝释天),使佛法受到非常的变化。所以特提「人间」二字来对治他∶这不但对治了偏於死亡与鬼,同时也对治了偏於神与永生。真正的佛教,是人间的,惟有人间的佛教,才能表现出佛法的真义。
我们应继承「人生佛教」的真义,来发扬人间的佛教。我们首先应记著!在无边佛法中,人间佛教是根本而最精要的,究竟彻底而又最适应现代机宜的。切勿误解为人乘法!
三宝在人间∶佛法无边,实不外乎三宝。我们学佛的,第一要皈信三宝。拿 [P23] 出家人说,皈依三宝,即加入僧团而学法,由学法而趋於果证。皈依的对象是三宝,所学所证,也不出此三宝。如不能正确地信解三宝,一切与外道的知见一样,那名称是皈依三宝,其实对佛法是极其陌生的!
三世、十方,佛是极多的。凡对於宇宙人生的真理,普遍而正确的觉悟── 正遍知;慈悲、智慧,一切功德,到达圆满的境地,就称为佛。
单说佛,不是指那一位佛,而是通指三世十方的一切佛。但是,我们怎麽知道有佛,有十方三世佛呢?这因为,我们这个世界,曾经有佛出世。本师释迦牟尼佛,就诞生在印度的迦毗罗国释迦种族。父亲是净饭王,母亲是摩耶夫人,他也有妻有子。出家後,参学、修行,终於成了佛。
佛在人间时,一样的穿衣、吃饭、来去出入。他是世间的真实导师,人间的佛弟子,即是「随佛出家」、「常随佛学」。『法句经』说∶「具眼两足尊」,眼即知见,知见的具足圆满者,即是佛,佛在两足的人类中,处最可尊敬的地位。佛出人间,人间才有正法。由於有本师释迦牟尼佛,我们才知道有三世十方诸佛。从「佛佛道同」来说,一切佛还不等於释迦佛吗?
从法宝说∶诸佛所证觉的诸法实相是法,修行的道也叫法。道与悟证的寂灭法,本无所谓人间不人间的,佛出世或不出世,都是这样。
佛时常说∶「是法非佛作,亦非馀人作」,那末为什麽说法在人间?因为本师释迦佛的说法,是为人而说的。
说到僧宝,不用说,是在人间了。出家五众中∶沙弥、沙弥尼,式叉摩那、 [P26] 比丘、比丘尼;除了人间,其他众生都是没有的。所以出家众的律仪戒,惟是为人而说,也惟是人所受所行的。受戒时,即曾间∶「汝是非人耶」?如是非人─ ─天神与鬼畜,即不得受戒。依戒而摄僧,依僧伽而住持佛法,一切都是人间的,何等明显? 印顺导师名句
佛出人间,为人说人法──人类所能解能行的,人类得因此而增进而解脱的佛法,修学者也即是人间贤圣僧。三宝常住人间,进一步说,人间才有如法而完美的三宝。佛在人间,法与僧也无不在人间。三宝本在人间,这即是我们的皈依处。如忽略此界人间的佛法僧,而偏重他方,天国、龙宫,无疑地会落入於死亡与鬼灵,永生与天神的窠臼,埋没了佛法的真义!
人间与天上∶从三宝出现於人间说,佛为创觉的立教者。佛住世时,生活起居,与一般人相彷佛。既不是神,也不是神的儿子或使者,他是真挚的人类导师。
--如佛在天上成佛,说法,那一切都不是你我──人类能知,也只能适应於天上,而无关人间的教化了。我们是人,需要的是人的佛教。应以此抉择佛教,使佛教恢复在人间的本有的光明!(
佛法是适应众生的根机而安立的,需要什麽,就为他说什麽。如『智论』所说的四悉檀,即是佛陀应机说法的四大宗旨。
世间悉檀,以引起乐欲为宗。如对初学而缺乏兴味的,佛必先使他生欢喜心。随顺众生的不同愿欲,给他说不同的法。如遇到农人,可先谈些田园的事,然後即巧便地引入佛法,那听众一定是乐意接受的。从他性欲所近的,引入佛法,不使格格不入。如佛在印度,适应印度民情,於受施後,也为人说呗赞。如印度多信天(神),佛也就称「天人师」,为梵天、帝释等说法。佛说∶天神等不可归依,如随顺世俗,也不妨供养他等。大乘的「先以欲钩牵 ,後令入佛智」,也只是这样的巧方便。 印顺导师名句
---为人悉檀,以生善为宗。如不肯布施的,就将布施的功德说给他听。为说持戒,为说忍辱等功德,总之,应机说法,以使他的善根滋盛为目的。这与世间悉檀不同的∶这不是为了随顺众生愿欲,逗发兴趣而说法,是为了增长善根。这不一定是世间所熟识的,但必是佛法所认为合於道德的。
-对治悉檀,以制止人类的恶行为宗旨。如贪欲重的,教他修不净观;嗔恚重的,教他修慈悲观;愚痴重的,教他修因缘观;散乱多的,教他修数息观;我执重的,教他修界分别观。有的能行许多慈善事业,却不能遏止自己的恶行;也有人能消极的止恶,却不能起而积极的为善。所以生善与息恶,在应机施教中成为二大宗旨。止恶,不但是制止身体与语言的恶行,还要净化内心的烦恼。如有人祗肯布施,不能持戒。毁戒是一切罪恶的根源,因此为说布施功德是有限的,祗感得身外的福报。学佛最重要的是持戒,持戒才能感人天报。这就是以持戒对治毁犯的恶行。
如有人但能制止身语的恶行,而烦恼多起,即为说学佛不能但限於身口,应清净内心,修习禅观。生善与止恶的目的不同,而众生 又因时因地而异,所以说法是有多种巧方便的。有的称扬赞叹,有的又呵斥痛责;或赞此斥彼,或赞彼斥此。总之,众生的根机,应该怎样,就要怎样说法。
--龙树说∶「三悉檀可破可坏,第一义悉檀不可坏」,如世间悉檀,要看这时代的情况怎样,这区域的习俗怎样,这人的根性怎样,随顺世俗的逗机方便,千变万化,不拘一端。如时代不同,区域不同,对机不同,那就对於甲的世间悉檀,对於乙可能成为大障碍,不成方便。这那里可以拘执?世间悉檀,是可破坏的,但在时地人的适应时,是极好的方便
说到增长善根,对治恶行,原则虽古今一致的;佛称道为「古仙人之道」,也是有著永久性的。但实施的方法,也会因时因地因人而不同。 印顺导师名言
--佛法如医师给药病人吃一样,随病人的情势变化,给他吃的药也就不同。所以随著时代、环境、根机的不同,所说的法也应有差别。如佛法在印度,就要适应印度的各种情况;佛法传到中国、日本、南洋等国家,都因适合这些国家的不同的情况而多少不同。
佛法施教的宗旨,有此四悉檀不同。弘扬佛法而要得到机教相契的效果,就得深切地注意四悉檀的运用才行,把握方便(前三悉檀)与究竟的差别才行。尤其是不能误解方便为究竟,从根本上破坏了佛法的纲宗。
教乘类别∶随众生根机的差别,故教法也随而有别。乘有运载的意思,人类依此教法修行,即可由此而至彼,如乘车一样,所以称佛法为乘。人能依此教法修行即可由人而天,或由凡而圣。这一向有五乘、三乘、一乘的类别。
五乘是∶人乘、天乘、声闻乘、缘觉乘、菩萨乘(或佛乘)。乘,必有三事 ∶一、发心;二、目的;三、方法。
人天乘发什麽心呢?叫「增进(或作胜)心」。在六道中生死轮回,受苦不已,但比 [P33] 较说,人与天要好得多。所以学佛法的动机,有些人总是希望现在人间,及来世生天生人,比目前环境要好一点。现在的身体不圆满,智识不深,生活不富裕,学法的目的,希求现生将来,身体、智识、生活都能达到丰满安乐。此种心理,也是世间常人所共有的。发这样的心,因此而学佛,这不过人天乘的发心。
现世在人间,希冀现生人间乐,未来世得生人间天上乐,这是人天法的目的。
以人间正行,布施、持戒等为方法。如不能循人天的正道,损人利己,杀、盗、邪淫、妄语,那是要堕落的。如存此增进心,那无论学什麽高深佛法,结果也不出人、天道中。
---声闻、缘觉乘为一类,二乘的根性相同,仅稍有差别。他们的发心,与人天乘不同。他们深刻地感觉到三界生死是太苦了,就是生在人、天道中,到头来也还是一切皆苦。所以,不追求现生乐与後生乐,於世间一切生起无常故苦的感悟,发「出离心」,想息除三界的生死,以证得涅盘为目的。修行的方法,也重於调治自心的烦恼。如但存此出离心,即使修行大乘法,也还是要退证小果的。
菩萨发心,又与二乘不同。他也见到三界的生死是太苦,可是他又见到三界众生与自身一样的受苦,於是发「大悲心」为本的菩提心。对有情所受的苦迫,生起同情心,怜愍心,以自利利他的方法为修行,以度生成佛为目的。佛法虽无量无边,归纳起来,不出此五乘法。学佛法,不出此五乘法,而五乘中以菩萨乘为高胜。如学佛而离开了此五乘的发心与修行,就是虚伪的学佛,不能免离恶道的苦难。
--人天乘,本不是佛法的宗要,佛法的重心是出世间的。人天乘法,也不但是佛法的,像中国的儒,道,西方的耶教,与中东的回教,动机与行为,大都是契合人天乘法的。就是世间的政治学术,也很多是符合人天法的。所以人天乘法,是共世间的,显不出佛法的特殊。佛法的特质是出世法,即是三乘法。 印顺导师名句
三乘,即声闻乘,缘觉乘,菩萨乘。三乘的差别,上面已约略说到。一乘,即一大乘。三乘中也有大乘,与一乘有什麽差异呢?如说∶三乘同入无馀涅盘,声闻,缘觉的无学果是究竟的,这即是三乘说。如说∶不但菩萨决定成佛,声闻与缘觉将来一定要回心向大,同归於唯一大路──成佛,这即是一乘说。
开始就发菩提心的,叫直往大乘;先修二乘,再回心向大乘,叫回入大乘。从学菩萨行,成如来果说、大乘与一乘,并无实质的差别。佛法中一向有三乘与一乘的诤论,根本在二乘的是否究竟?
因为菩萨不但求自己成佛,也愿一切有情得度,为大智、大悲、大愿、大行的合一。对人天乘说,大乘是出世的,也是入世的,是世间法与出世间法的统一,到达更高的完成。
--因为菩萨不但求自己成佛,也愿一切有情得度,为大智、大悲、大愿、大行的合一。对人天乘说,大乘是出世的,也是入世的,是世间法与出世间法的统一,到达更高的完成。
佛灭後初五百年,即正法时代,以声闻道为中心,而即是以声闻行果趣人大乘。那时候的学佛者,多分是先学声闻乘,修行证果,然後再回入大乘。 印顺导师名句
--二乘一向重智,悲心不够,精勤禅观,切求悟证。先断烦恼,了生死,再回心学佛,即是智增上菩萨。因为他本重智慧,久久成为习惯了,虽然回心向大,也还是悲心不深,在菩萨道中,进程不快。
现在所提倡的人间佛教,我们是人,应以人为中心,应摄取印度初中二期佛教的人菩萨的慈悲与智慧,特应从悲起智,而不取後期佛教的天菩萨法。传到中国的佛法,唐代也还是印度後期佛教的开始,所以还不像传於西藏的完全天化。中国所传的佛教,天神化本来不深,也许声闻的倾向要浓厚些。提倡纯粹的人菩萨法,即由人发菩萨心,以悲智普济一切有情,直趣无上正等菩提,应著重中期佛教,而脱落天化的倾向。
人乘及基於人乘的天乘∶佛法是适应众生根机的,从对什麽机说什麽法去分别,就明显地看出,那些是人乘的特法,天乘的特法,二乘的特法,菩萨乘的特法。佛法兴於印度,当然要适应印度当时的文化,以及印度人的特性。佛法为了适应某一时代,某一区域的根机,佛法就有时代性与区域性了。
佛法与古代印度文化有重要的关系,必须了解这点,才能不受他的拘束,不以适应印度古代文明的契机法,误解为十方三世常住的真理。
要求未来世仍得人身,名人乘法。以人为可贵的,尽人的本分,作人类应作的正事;有此人身的正行,将来定能获生人间。因果等流,毫无差失。生天也如此,现生修学天乘法,来生一定得生天报。 印顺导师语录
行人法,得人报;行天法,得天报,这是无可疑惑的。释尊出世前,印度的初期文化,人乘法,天乘法是没有分别的。古人心里所萦回的问题,主要在人间如何能得到快乐。这是人类最基本的欲求
时刻地在想获得人生快乐,并希望这快乐能长久持续下去,这在佛法里,叫做「现法乐」。然由於现生乐是短暂的,是随即消逝了的。
人间的缺陷很多,如自然界的灾害──风暴雨淹,山崩地震;人为的祸患──刀兵斫杀,争城夺地。因此求来生为人,与更求上生天国的思想,也油然而起。此种思想,古代的一切宗教,莫不如此。这在佛法中,名为「後法乐」。
两种宗教思想,一求人间现法乐,一求未来人天的後法乐,近於五乘中的人天乘。这不是说∶人应如此修,天应如此修,是说人如此行,即得人身,得天身。这二者,都从人身起行,从人生正行发展到生天的行法。
印度宗教又引出永生不死的思想,如基督教的天国永生一样。当时印度人以为,天中的大部分还是要死的,所以探究怎样才能究竟不死。以为惟有最高神──梵,是宇宙的本源,是永生不死的,常住不变的。人能复归於梵,即得恒常的妙乐。这种思想的底里,本含有解脱的意义。由生而死,死而又生,这本是个大难题;这应该想 法彻底解决。佛教是超过了现法乐与後法乐,而探求究竟解脱乐的。这在一般的宗教,皆以生梵天,或「梵我合一」为究竟乐。这三种企求,归纳世界人类的思想,不外乎如此。 印顺导师名句
--佛所安立的人天乘法,将祭祀除开。如婆罗门繁重的祭祀,佛法中是不要的。这如犹太教本重祭祀,被耶稣革除了一样。谈到咒术,更是绝对否定的。佛法 对於印度的祭祀天神,如屠杀牛羊,毒害生命,耗费财物,劳动大众,佛以为这只有增加罪愆,毫无益处。在家佛弟子,如不铺张,简单地用点香、花、果、谷来供天,也不阻止他。这是摄化众生的方便,属於世间悉檀。从这可看出佛教的宽容精神,不像基督教、回教等的排斥异己的作风。
东方的精神,是宽容的,但佛法每因宽容而引出流弊,这是佛徒不曾能把握佛陀创教的精神。还有祭祀祖宗,印度、中国都重视他。有人问佛∶祭祀祖先有没有用?佛答∶如父母死了,堕在饿鬼道中,祭祀他,可使他暂免饥饿的苦迫。若生到人间或天上,畜生或地狱,就用不著祭祀。因为,如人及畜生,都是不依祭祀而生活的。
施是牺牲自己所有的,不贪恋悭吝,而肯拿来利他。持戒是制伏烦恼,与一切人建立正常的关系,使自己的行为,不作损人的邪行。
定是内心的净伏,烦恼的部分断除。这里是著重禅定中的慈悲等持,为利他的广大同情心。
基於人天的声闻乘∶佛为适应当时印度的民情、根性,立人天乘法,又依此而进立声闻法。声闻,本为当时佛弟子的通称,从佛听受正法,依法修行得解脱,都叫做声闻。後来,演变为一部分佛弟子的专称。 印顺导师名句
印度一般在家的人天法与究竟解脱法,依释尊看来,人天法中也有种种错误。尤其是外道的解脱法,都是虚伪的,有著根本的错谬。
初期的声闻法,是不需要这些的。佛说∶「见谛」(悟证真理)的人,就是生了大病,受种种剧苦,甚至可能死亡,也决不去求学一句咒,几句咒,或者千句咒,希望避免自己的痛苦与死亡。可见这惟不见真理的愚痴众生,才去学习。真净的出世法,要从正知正行中来,决不能从神化的祭祀与咒术中来。
听者又问∶如父母不堕在饿鬼中,即不要祭祀吗?佛又答∶也可以,因为过去生中的父母,不能说没有堕在饿鬼中的。佛不反对祭祖,一、为使饿鬼得食;二、免与印度的习俗发生严重的纠纷。要生人天,要具足人天的正行。有了人天正行,现法得乐,未来也得乐果。相反的,如杀生、偷盗等邪行,未来堕恶道受苦,现法也受种种苦果。
德行,声闻法重在精持净戒,这是到达出世的正道。从出世解脱的立场说,世间一般的布施,每与解脱不相应∶或为了虚荣,为了聚众,为了趋吉避凶,为了希求人天果报,这都是世俗生死心,与解脱的佛法不相应。
佛法是称叹布施的,但单是财物的施舍,如一般人以世俗心作布施,这是不能成为解脱道的。 印顺导师名言
戒中即含得一分苦行。穿衣、吃饭、睡觉,这些要清苦澹泊,少欲知足。
外道那样的无意义的苦行,如夏天在烈日下曝晒,冬天裸体挨冻等,在声闻的解脱道中,彻底的呵责他。当时印度所修的瑜伽,以为能完成解脱,佛一概摄於禅定中,如四静虑、四无量、四无色定,皆属於定。这些定,修得再高深些,也不能得证涅盘。
要了生死,必得灭除妄想,断尽烦恼,空去我执。有些外道,以为修习瑜伽,一切粗显的心念不生起,甚至一些微细的分别也不生起,这就是了生死而得真我的解脱。依佛法说,内心的妄想分别,由於不能正见世间的一切法真相而来;如不将这错误的认识纠正过来,但以心力将妄想降伏下去,这祗能离一分烦恼而得定,根本烦恼还是潜在的。佛法所以能得真解脱,是必将生死的根株断了。
生死的根源是什麽?外道所说个人自体的「我」,与宇宙本体的「梵」,看作常住不变的,安乐自在的,常住不变的小我、大我,都从生死根本的我见中来。必须以慧观察,悟到他是无常、苦、无我(空),才能将生死的根本烦恼解决了。佛法不共外道的地方,在这上明显地表示出来。这如除草一样,外道仅将草头剃去,根还留在地里,有了雨水的滋润,它马上又长起来。佛法的断烦恼草,是从它的根本去断尽了,这才再没有生起的可能。学佛法的,要将错误观念扭转过来,从无常、苦、无我的正见中,引发真慧,就必能得到解脱。
在家弟子∶一般人误会学佛的真义,认为学佛就必得出家,不知不但菩萨乘不如此,声闻乘也不如此。由於误会了学佛的意义,所以一味模仿出家的行径,以为是唯一的修学法。释尊创立的佛法──声闻乘法,在家弟子中,如频婆娑罗王,波斯匿王,给孤独长者,质多长者,梨师达多大将,以及一般士、农、工、商,其中证果的很多。声闻弟子,不一定要出家的 。但能正信正解,修三无漏学即可。 印顺导师名句
戒中,受五戒、八戒──在家弟子的加行戒。精严的苦行,在家弟子是不修的。佛最初在鹿野苑传法时,首先即这样说∶ 世间人有二种∶一纵欲的乐行,专门享受五欲乐,这不是解脱因。二、苦行,一味的刻苦,这也不是解脱因。
佛法,应修中道的不苦不乐行。在家弟子,或务农,或做工,或经商,或治学,或当兵,都是过著在家生活。但与一般在家的不同,即能正信三宝,不耽著於五欲的享乐。白天修作人间正事,晚上或修慈悲喜舍定,或作无常无我观,引发真智。但能由正戒发正慧,不废人间正业,也可了生死,得究竟解脱。
---如不随顺佛所说的三无漏学修行,即刻苦到不能再苦,祭神念咒,一切毫不相干,反而多作了些冤枉业!在家弟子的声闻乘,显然是依人乘而引入声闻乘法的,即适应一般在家根性的。家事、国事,照常的工作,但依人间正行为基础,而进修三无漏学,即得声闻乘的究竟解脱道。所以,不但大心的菩萨道,声闻乘法也不一定是隐遁到深山旷野里去修行的。
无事比丘,即阿兰若比丘。他们欢喜住在 [P57] 阿兰若(寂静处)处,过著隐遁的清苦的独善的生活,专修定慧,生怕世事来扰累他。他们持戒,生活极端清苦,佛法中的十二头陀行,就是这种人常修学的(这本是当时宗教徒的苦行)。有的不住房子,在树下过宿,或者在死人冢间住。穿的是粪扫衣,是从垃圾堆中检来的碎布,破烂龌龊,用水洗净以後,一块块地缝缀起来。吃,有的懒得乞食,就在山间林下,检一些可以充饥的吃下。这些无事比丘,是精苦的,出家弟子不一定这样作。
头陀第一的大迦叶说∶释尊出世,我随著修学;若不出世,我也是要证觉的。他的厌离世事,重在隐遁苦行,甚至不愿为人说法。这可称为天行为方便的声闻乘。印度外道的天行,专过隐遁、苦行、禅定的生活。无事比丘,就是适应这一类根性。在天行的基础上,引入三无漏学的声闻解脱。无事比丘,与在家的声闻弟子,作风恰好相反。 印顺导师语录
--一般出家的,如舍利弗、满慈子、迦旃延、阿难等,他们都勤修三学,少欲知足,一切随缘。 [P58] 不贪求好的,但遇到好的供养品,也不拒绝。如遇到无食无住,或饮食恶劣,住处简陋时,也心安理得的过去。这是人间比丘的生活方式
人间比丘的工作,除学习戒、定、慧外,每天托钵化食,到城市或村庄里去,随时为信佛的或未信佛的宣说佛法。这样的游化弘法,使佛法深入民间,以佛法去净化人间。人间比丘,出家而过著大众生活,与社会保持联系,负起教化的责任,释尊也就是过这种生活的。
理虽遍於三世十方,但在时代性的适应上说,佛法、菩萨法,也不能不适应印度当时的根机。佛说人天乘法,以融摄印度一般的正常行。又适应一分隐遁的瑜伽者,施设出世的声闻法。菩萨法,是将此世出世间法统一起来,成为高上而圆满的佛法。大乘法的发扬光大,是佛灭後五百年的时代。
释迦菩萨,弥勒菩萨,与当时声闻僧的作风相彷佛,同样的现出家相,持戒、乞食。然菩萨有深邃的智慧,广度众生的悲愿。而声闻的智慧浅,悲愿薄,从佛闻法,急於证涅盘果,大有不同。如弥勒菩萨的「不断烦恼,不修禅定」,明显的显出菩萨乘的特色。如从佛的本生、本行去看,就更显著了!
本行──释迦佛的传记,详细说明释尊的不忍众生残杀而发心,怎样的慈悲精进,说法度众生等,老病时也还是不休不息。这与一分的声闻弟子相比,急於证果,或者不愿说法,有的宁可挨饿,不愿去人间乞食。从佛的智慧、慈悲、精进去看,与声闻的精神,是怎样的不同! 印顺导师语录
人成佛为佛教的真义,从上来的应机施教,可以了解人法、天法以及声闻菩萨法的特质。而大乘法的发扬。是从适应於隐遁的天行的声闻行,而转向於入世的人行的菩萨道。
虽然菩萨道的发展,由於适应一般的民间而通俗化,摄受一分祭祀、咒术、苦行的天行,或加上隐遁、瑜伽,发展为後期佛教的依天乘行果而向佛道。
但大乘初起的真义,确是为了适应人类,著重人行,发展为不碍人间正行的解脱。佛法是怎样的重在人间!对於天法,佛又是怎样的净化他。
佛法特色的声闻行与菩萨行,虽一摄人行的根机,一摄天行的根机;而佛化了的人行、 [P73] 天行,都不是一般神教那样。施、戒、禅、慧,都不离於人类的道德,净化身心的体验。
从佛出人间的意境中,一重人间,一重佛道。这我们称为人间佛教的,不是神教者的人间行,也不是佛法中的人乘行,是以人间正行而直达菩萨道,行菩萨而不碍人间正行的佛教。 印顺导师名句
从来所说的即世间而出世,出世而不碍世间,今即称为即人而成佛,成佛而不碍为人。成佛,即人的人性的净化与进展,即人格的最高完成。
必须确定人间佛教决非同於世间的慈善事业,是从究竟的佛乘中,来看我们人类,应怎样的从人而向於佛道。
众生之通性∶佛法虽普为一切有情,而真能发菩提心,修菩萨行而成佛果的,唯有人类。如唐裴休的『圆觉经序』说∶「真能发趣菩提心者,唯人道为能」。
所以虽说众生都是佛法所济度的对象,而唯有人类,有智慧,有悲心,有毅力,最能承受佛法的熏陶。佛出人间,就是人类能受佛法教化的证明。
一切众生各有他的特性。人有人的特性,必须了解人在众生中的特胜,以人的特性去学佛,切勿把自己看作完全与(一切)众生相同。
同是众生,众生即有众生的通性。
自我感,也是一切众生所共有的。本来,一切众生都是互有关系的;而构成众生的因素,也是一切法不离一法,一法不离一切法的。
可是在缘起的和合中,众生是形成一独立的单位,自他间现出彼此的差别,各成一单元而不断的延续。虽然息息相关,人与人间没有绝对的独立性,而因缘和合所现起的形相,有相对的差别
水与冰∶水本是无分别的,一味相融的;但结成的冰块,就各各不同。这块大,那块小;那块化成水,这块还是坚结的。众生也如此,本来息息 相关,相依相存。由於众生的无始蒙昧,不与平等一味相契合,而形成独立的形态。
因缘和合的相对自体,有自我感,不能了悟无人、无我、无众生的定性。众生一个个的独立形态,佛说是依五众(蕴)和合而生,这五众和合而成的单位,内有复杂性而外似统一。 印顺导师语录
一切众生的自我感,都将自己从一切中分离出来,意解作一独立体,一切问题就层出不穷了。
众生都有心──精神活动,因此也就都有自我感。对自己的身心、家属等,能深切的注意爱护他,对他人的却漠不关心。不但人这样,牛羊也是这样,但自我感不能像人那样的明晰吧了。息息相关,法法缘起,而众生都看作独立性,起真实的自我感,这是众生共同的错觉。佛法中的无我,就专为对治它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