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施世逸在坦桑尼亚野生动物园
在很多人眼里,非洲是一块落后的大陆,但在温州人眼里,有人的地方就有机遇。12年前,施世逸选择到非洲支教,现在他旗下的医疗诊断中心已扩张到埃塞俄比亚、吉布提、乌干达和坦桑尼亚。他说,非洲其实是一个现代化与落后交融并存的大陆,当地的低端产业基本饱和,但产业升级蕴藏的致富机会很多。
12年前的援非老师留心商机
“倒爷”掘到第一桶金
“我在津巴布韦,信号不好,晚上给你电话。”当钱江晚报记者打通施世逸的电话时,他正在津巴布韦考察医院,他想在当地建一个健康诊断中心。
“80后”施世逸是温州人,2003年他从天津工程师范学院毕业,学校正好组织对口援助埃塞俄比亚项目,他通过选拔,远赴非洲当了一名电子技术老师。
“别的老师空了就出去游玩。我常听前辈们讲打拼故事,心中渐渐萌生了创业梦,空闲时会有意跟生意人接触,帮他们做翻译,关注非洲的经济。”最初,施世逸从自己熟悉的电信行业入手,在埃塞最大的通讯市场Mercato开了手机销售和维修店。从国内进口手机,倒手加价出售,这样的“倒爷”生活让他掘到了第一桶金。
好景不长,手机利润越来越低,几近肉搏。2008年,施世逸把手机店转手给当地人。第一次触商,虽然受了点挫折,但也得到了锻炼。
精通当地语言的施世逸经常帮初到非洲的华人当翻译,有一次碰到一个援助埃塞俄比亚的医疗队,对方说起当地很多医院连CT和MRI(核磁共振)都没有,很多病只能通过经验来判断;仅有的几台设备收费高昂,病人们望而却步,比如做一个核磁共振要200多美金,而在国内100美金就够了。他看到了机会。
2008年5月回国考察,施世逸发现浙江有生产核磁共振成像仪的厂家。虽担心“非洲当地没有懂核磁共振的人才() ,全埃塞会用这个机器的人估计只有个位数,机器运过去会成摆设”,但施世逸和合伙人还是订了一台,并在亚的斯亚贝巴租了房,开起了爱菲影像,主要做核磁共振(MRI)检查。
“本以为机器运过去,就可以开工了,没想到还有各种手续,各种麻烦事。”施世逸说,非洲人做事比较散漫,几乎每个在埃塞的中国人都知道这句话——对当地人来说,Everythingistomorrow,tomorrowisanotherday(一切都是明天,明天又是新的一天)。他的一个朋友在埃塞开超市,进了一批货到港口,最后清关花了3个月,很多都过了保质期。
施世逸的爱菲还算顺利,2008年11月开业了。埃塞俄比亚当地懂核磁共振的诊断师很少,他三顾茅庐,到一家国立医院请了几位最优秀的医生和技师过来,再培养了几名学徒,机器操作问题也解决了。
为拉“客源”通宵陪酒
如今连锁诊所开到东非4国
机器买来了,诊所开了,病人哪里找?一开始,施世逸和合伙人每天一早就跑医院,晚上医生下班了,他们陪着烧烤、喝酒、聊天,希望医生介绍“客源”过来。施世逸说,埃塞俄比亚几乎所有的大医院他都跑过,很多中餐馆他都是老主顾。
但辛劳并未换来预期的红火,一个月下来病人不多。医疗队一位医生一语惊醒施世逸:“你们的检查主要是骨科和神经科用到,你们多跑跑这些科室。”这一点拨,果然事半功倍,病人多起来了,爱菲的市场慢慢打开了。
“没有核磁共振之前,当地医生凭经验诊断,有了这清晰的图像,医生可检测出脑内血肿、脑外血肿、脑肿瘤等颅脑常见疾病,同时对腰椎间盘后突、原发性肝癌等疾病的诊断也很有效,诊疗技术进了一大步。”施世逸说,最开始的时候,为了等一个病人,他们都派员工去医院门口等着,后来病人越来越多,有时都要排队拍片了。
在埃塞俄比亚取得成功后,施世逸开始进军其他国家。第二站他选了毗邻的吉布提,2009年底,吉布提的诊断中心开业,可惜到现在起色不太大。“吉布提的人口太少了,全国还不到100万人,与埃塞俄比亚的9000多万人口完全不能相比。”
一次的成功,一次的惨败,施世逸对这个创业项目的市场有了更精准的考量。2011年底,乌干达项目启动,2012年初坦桑尼亚项目也开了业。施世逸还打算在津巴布韦、加纳、尼日利亚开新的连锁诊所。
工资成本低但汇率风险高
非洲已过创业蛮荒期
2003年,施世逸刚去埃塞俄比亚时,当地几乎什么都缺,用了两年的二手电脑还能卖出原价两倍的钱。一个外贸柜子赚几万元很平常。但随着中非贸易交流的展开,越来越多的中国人到了非洲,很多非洲批发商甚至直接到义乌小商品城或中国工厂进货,小商品的价格差也越来越小,靠小商品贸易发家越来越难。
现在的浙江人更多地从单纯的贸易变成了当地投资建厂,以求更高的利润。施世逸说,之前做水泥和钢材贸易的一位绍兴人,现在当地设了水泥厂,生意好时,等待拉货的车队排了几公里长,一年利润超过亿元。另一位浙江人,在当地建了最大的养鸡场,效益也不错。
让埃塞人骄傲的是,来这儿能享受到13个月的阳光。这里的天空永远是那么阳光明媚,一年只分为雨季和旱季。正因为每年有13个月,埃塞的历法和别国不一样,今年它才到2007年,一开始别被它搞懵了。前些天,有个海宁的朋友从埃塞进一批百花蜂蜜到上海,清关时海关看到所有的材料都是2007年,海关工作人员一下子傻了。“海关表示无法理解,我朋友真要给跪了。”
在埃塞创业,工资成本相对低廉。施世逸家一个保姆月薪约1200比尔(约300元人民币)。所以一般公司都会配备工作保姆、生活保姆、保安、司机等。但是要注意,去非洲创业汇率风险比较高。近几年,埃塞比尔的汇率很不稳定,一直在贬值。2006年时,比尔:人民币≈1:1,现在是4:1。2009年下半年到2010年,比尔大幅贬值,施世逸的财富一夜之间少了很多。虽然公司也用提价来对抗贬值,但这几年下来仍然跟不上贬值的速度,利润率在降低。
施世逸说,尽管非洲的法律体系和风俗等,仍存在很多令中国人无所适从的地方,但仍不失为一块黄金宝地。“现在去非洲已经过了创业蛮荒期,不是什么东西都能赚钱了。要想开拓非洲市场,最好国内有厂或团队,以国内母公司为根据地,这样人员、资金都可以动起来,完全到这里白手起家太难啦。”